狂人兰世立,进军旅游移动互联期待东山再起

9月1日晚,我再次拨通兰的电话,问他现在究竟在做什么,他狡黠地笑了——虽然我看不见。印象中,记得他说过,再次创业会和旅游O2O相关,比如,下载一个APP,每到一个景点参观,随身讲解点一点就出来了;想买个纪念品,网上下单,没等你回家东西先快递回来了。“我只能说,与我曾从事的行业有关。但你要知道,我从事过的行业有20多个。而且,要玩,我只会玩大的。”再次求证,他又打起了太极。

开栏语:

91日,朋友圈中被各种开学刷了屏,我们的种菜社也开张了。

农历八月初八,一个特别吉利的良辰吉日,我们一帮中部财经记者,与自媒体结婚了。

有朋友不解,你们搞财经的干嘛去种菜?中财,种菜,不仅谐音,意义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们希望通过劳动种出最营养、最干货的财经食粮,为您的人生添智,让您的财富增值!

好日子,好彩头,希望种菜社这块财经自媒体试验田,种出有互联网思维、小而美的大白菜,被猪拱了也不怕^_^

在微信里撒娇的励志青年

若非东星融众股权纠纷案再起波澜,看起来,兰世立最近过得不错。

8月23日,他才接受了7天酒店董事长郑南雁的冰桶挑战,随后点名当当网CEO李国庆、虎扑网程杭、容易网陈从容。

程杭26日应战那天,他似乎去了唯品会。感叹这家市值126亿美元、年营业额300多亿的公司,董事长沈亚和CEO洪晓波的办公室才不足20平方米。

1个多月前,他到了哈佛,说自己“圆了年青时候的梦”,不忘分别在朋友圈和微博上,秀了一下那枚哈佛商学院的校徽。当然,还有他和王石的合影。

更多的时侯,他身在北京,朋友圈里转的新闻却大多与武汉有关。比如叶雅各和李四光骑毛驴为武大选址的旧事——那曾是他的母校;华远撤离湖北——看看,任大炮也说了湖北的投资环境不好;复地、万达、华侨城业主“武汉式”维权——武汉的钱不好挣啊……

偶尔,他会在微信里撒个娇,发个“委屈时,谁抱我一下”的心灵鸡汤FLASH,点评居然是“值得一看”。

如果抛开东星的标签、忘记他的年龄,在微信里,他就是一个励志青年,走在创业的路上。不仅有“我被折翼,仍然可以飞翔”口号式的豪情,而且“往来无白丁”——和他玩的多是大佬,和移动互联颇有瓜葛。

等湖北省高院维持原判的判决下来,他又回到“悲情英雄”的角色。

在微信和微博里,他愤怒,呐喊,不断转发媒体报道,直至8月29日,他及东星集团正式向最高院递交上诉状,再告一回。

9月1日晚,我再次拨通兰的电话,问他现在究竟在做什么,他狡黠地笑了——虽然我看不见。印象中,记得他说过,再次创业会和旅游O2O相关,比如,下载一个APP,每到一个景点参观,随身讲解点一点就出来了;想买个纪念品,网上下单,没等你回家东西先快递回来了。

“我只能说,与我曾从事的行业有关。但你要知道,我从事过的行业有20多个。而且,要玩,我只会玩大的。”再次求证,他又打起了太极。

要回被抢走的东西

时间回到2月18日,东星案原定发回湖北省高院重审的前一天。

洪山体育馆斜对面的一家经济型酒店,兰世立就住在这里。作为当年曾跟着东星航空跑世界的前旅游记者,我如约见到了他。

若把2006年东星首航作为兰世立年份的话,与8年前相比,他老了,有点发福。不变的,是多了点沧桑仍不失利的眼神,以及语速。

在那间充斥着三流酒店味道的房间里,我看着他,走马灯般接待各路财经记者。仿佛眼前是一个演讲台、演播室,一坐到椅子上,他立刻就有了精神,激情四射,侃侃而谈,老态瞬间灰飞烟灭。

此后,一篇篇文章、访谈,仿佛他的讨伐檄文,源源不断由此飞向四面八方。甚至为了配合凤凰卫视的采访,他在前晚几乎彻夜未眠,录了大半个晚上。一时间,武汉又成全国的新闻热点。

在我和他见面的那天,第一篇新京报的《兰世立:老板再大,一个处长也能弄死你》已经出炉。这篇颇有挑战体制意味的文章,兰显然很满意,不断以此举例,以致于见我的第一句话是“你能发稿吗?”

我忍不住劝他,干嘛要这么高调?干嘛要用这么激烈的方式?他楞了一下,反问“如果是你,车子房子被别人抢了,会是什么反应?”我一时语塞。他接着又说,“不高调,谁会关注?被别人抢走的东西,还怎么要回来?”

浩大、密集的媒体攻势,结局是湖北省高院延期审理。半年后,媒体的喧嚣,没有改变对他来说冰冷的现实。

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他说对入狱、东星航空停航破产他都放下了,他只想证明自己不是破产者,不是罪犯。

我看未必——这不,新一轮媒体攻势又来了。拨通电话谈及一些往事时,他甚至又变得很激愤,直斥我“没弄清白,被误导了”。                        

这符合他的作派。

空客全球副总裁推掉假期为东星站台

印象中的兰世立,应该用枭雄或草莽英雄来形容。

他身上带有典型的武汉打码头似的江湖气息——从不与行业合作,每涉足一个领域就大打价格战,先用阵势把人震住,随后开始抢地盘。

在旅游市场上,最极端的例子是宜昌九畹溪漂流。利用车队、和景点谈打包门票价等,东星推的价格因为省去了中间环节,一度只能让跟风的其它旅行社每人只能挣5元,还要承担漂流的风险。

曾观摩过兰世立在武大的演讲,那阵势和传销课堂似地令人震撼:毕恭毕敬的东星员工全部站立,学子们的掌声如暴风骤雨,兰骄傲地走向讲堂,仿佛拿破仑。

东星航空出世,让兰的事业抵至巅峰。首航前夜,兰宴请了武汉旅游界的大佬,我也参加了。宴会上说了些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这些人与兰素有不和,气氛沉闷。事后看,这更像一场鸿门宴,不过没有当场“图穷匕首见”。或者更像猫捉老鼠,捉到后,猫要把鼠拖来拖去戏弄一番。次日起,兰便用足航空优势,价格屠刀更加血雨腥风,顶峰时甚至推出过599元的港澳5日游,目标直指那些旅行社乃至其它国有航空。以致于,出现武汉航空界联手封杀东星的后话,阵势闹得甚至让央视连续几期聚焦“民营航空首航遭封杀”。把事情炒大,让更多人关注,这恰恰又正中兰下怀。

东星首航当天,当时还是空客中国销售公司副总裁的陈菊明在现场,现在他是空客大中华区CEO。兰心情大好,几近狂妄地说:“以后,把空客也收了。”陈一脸愕然,随后打了个哈哈。不知那时,陈内心深处是否已有不详的预感。

2007年,武汉旅游界记者浩浩荡荡一二十人,去法国接东星的第五架飞机。去程兰没和我们同行,他坐的是头等舱。在图卢兹会面后,他不无得意地透露,空客全球副总裁博龙推掉假期来接待我们。那是7月底8月初,法国大放假期间。要知道法国人视度假为生命,神圣不可侵犯。果真他出现在现场,标准的法国帅哥。

回程时,偌大的空客A320上,只坐了我们这些人,还有如困兽般的兰。飞机中途在西伯利亚上空做了短暂停留,顿时让我联想到冷空气、流放,我兴奋地走到机舱看稀奇,一回头就看到了兰。他有些焦躁不安,眼睛却炯炯有神,似乎怀揣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或是梦想,让他看起来非常不平静。回过头想,或许,兰那时也觉得自己赌大了,以20亿的身家玩120亿的“蛇吞象”——签约仪式上,东星声称要租10架、买10架空客A320。

七个坛子五个盖怎么玩

以我们这批旅游记者对兰的观察,兰现在的遭遇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他激进狂妄大胆的个性,开创了他的东星帝国。打通旅游上下游产业链的创举,至今仍颇有前瞻性。

从东宫、西宫开始,他以酒店业涉足旅游业。2002年,收购汉口国际旅行社后,很快组建了满三镇跑的东星旅游车队;2004年8月买下钟祥明显陵40年经营权,如法炮制,相继取得神农架、龟山电视塔的经营权。直至玩大了,搞起民营航空。

当时,旅行社作为中间商处处受制于中间环节,铁老大和航空公司更是惹不起。东星搞民营航空时,业界曾有人寄望兰能帮大家出口恶气,没想到他枪口调头,见谁都是一阵猛扫。

不管怎样,有人评价,东星垮台后,湖北旅游界的改革倒退了20年,自2013年万达收购湖北新航线前再无其他标志性事件。

另一方面,兰不按常理出牌、说话有些夸大其辞的个性,也让他危机四伏,直至四面楚歌。

2007年东星直航港澳时,兰又邀请我们同行,并得意洋洋告诉我,特首董建华将出席首航仪式。我不知为何要去东星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机票代售点拿个东西,无意间看到一份传真,大意是兰某次有幸和董同坐了头等舱,于是盛邀董出席仪式。一时哑然。董没出现在首航现场。

并不清楚,兰具体在资金上是如何左右腾挪的。东星前高管马格胜曾告诉我,“各种高利贷都敢借,还要我作为法人拿自己的房子、车子作抵押。”当他不愿再拎着脑袋过日子时,结局就是他和兰闹崩了,随后便是轰动一时的“东星前高管讨薪案”。

他和袁善腊的结怨,是是非非外人无法评价,真相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兰的说法是因为袁要引进国航,最终导致兰“引狼入室”。今年2月东星案再起波澜时,曾有和袁市长相熟的一位朋友,看完我微信后给我电话,称袁“当初代表政府出面处理这事,却落得腹背受敌,很受伤,甚至对官场很寒心”。光谷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则在微信说,袁对光谷和光谷的企业支持很大,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不应该。

旅游界曾有人说,如果不玩民营航空,不遇到金融危机,兰的“七个坛子五个盖”或许还玩得下去。他的东盛地产、高速公路还有景区,还是赚钱的。尤其是旅游业,能带来大量现金流,大组团社和地接社结算又有3-6个月账期。现金为王,拿着这笔钱可以玩很多事。

只是,只是金融危机来了。

可以想见,兰当时的资金紧张到了什么程度。不然,他应不会和融众的谢小青走到一起。三联文章有个细节写的让人莞尔,说两个大男人都爱吃冰激凌,也算借此投缘。

在我看来,直至现在,王石、任志强、李国庆,包括汪潮涌等等大佬,愿意力挺兰世立,恐怕也不是纠结于一些细节,而是中国市场经济制度建立的底线——政府的手和市场的手,边界究竟在哪里。民航局中南航管处一纸政令让东星停飞、武汉市政府主导下的东星破产,在法理上、流程上是否有误或瑕疵?直至2013年亚布力论坛夏季论坛移师武汉时,毛振华还在台下嘀咕:湖北要真的重视企业家,东星这件事首先得清算。不过,他又对我说,这话就别写了。

今年2月见到兰时,我把这话告诉了他。他很快对一旁的中央某财经媒体说,你看你看,是她说的,她亲耳听到毛振华他们在会上说我这事。我猛流汗,我明明说的是他台下说的啊。今晚再次求证,他不认账,说我只看到了局部,在某场分论坛上,这些大佬确实公开表态了,只是我没参加没听到。

还有前面讲的董建华、马格胜、人家对袁市长的同情,他通通说“是我被误导了”。这确实是一篇避开实质调查(也查不清楚)、避开其它财经媒体的操作套路,仅作感性描述描述的文章。电话那头,他反应激烈。一时间,我真的糊涂了。唯一的办法,是就把这种感受直接呈现出来,不予置评,让大家跟着感受。

生活在聚光灯下

不管怎样,就个人而言,我是比较佩服兰的。

每每走过现在的融众国际大厦,看到光谷熙熙攘攘的人流,多少都有点感慨。原本那座大楼是兰的,曾说家乐福要租一楼要开新闻发布会,还通知过我们,后来没了下文。

如果这个小个子男人不折腾,老老实实做他的商人,享受地产业的黄金十年,仅以现在这片楼盘的市值他也能过相当富足的生活了。我不明白他为何总是那么亢奋,那么急于改变世界,急于向外界证明着什么。等我快到了他当年的年纪,已经常觉得力不从心,不想剧烈地改变生活,不想在刀尖上跳舞。这也正是他能当大亨、我只能当屌丝女记者的原因了。


回首这段时光很感慨,不是因为曾经和一个湖北首富近距离接触过有多么荣耀,而是那时也是我们最好的时光。我们那几个跑旅游的记者,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因为东星,几乎每周见面一次,回去就是一大版的文章,你可以说我们曾助纣为虐、推波助澜,但兰初期每次放出来的的确都是震撼行业的重磅炸弹。在他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我们也曾意气风发,那里有太多青春的回忆。尔后,在各自的时光里老去。


兰出狱前,我恰巧才加了他的微博,又恰巧得知一位朋友最后陪伴把他送出国门。他说兰根本不像坐过监狱的人,而且说出来后要做电商。看他现在接触的人多和移动互联有关,似乎也是一种印证。

正在重新创业,哪怕这样说不太合适,我真的很希望他能用好自己的激情、才智,更加内敛、稳重、谦和,一步一个脚印。一直觉得,他就是太像活在聚光灯下的明星了,太享受前呼后拥、振臂一呼应者如云似的繁华。

这不仅会影响自己的判断,还会让自己更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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