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略大参考 旺仔 未未

编辑|程怡

短短一下午，贾乃亮和傅首尔的道歉接连冲上热搜，原因都是上了趣店的直播间。

同一些艺人因直播间推广产品出现质量问题而翻车不同，贾乃亮和傅首尔不是为趣店预制菜的产品质量道歉，而是趣店曾经的业务，校园贷——为年轻人提供超前消费贷款的业务。

这些过往都成为趣店创始人罗敏在多次创业经历中被反复提及的「黑料」，也是二人道歉的原因。在道歉中，两人一致表示不了解趣店的过去，如今已经解约。

其实，校园贷不是罗敏身上刷不去的「原罪」。他总想做「庄家」的思维才是。

贾乃亮跟罗敏的那场直播，凭借一分钱的酸菜鱼和每五分钟抽一台iPhone的「放血」式直播，刷足了关注度、好感度和话题度。但他在第二天宣布了野心勃勃的开放加盟策略，计划在全国招募20万加盟商，并提供一年免息贷款，于是，熟悉的争议又回来了。

人们开始猜测，趣店这个全新的创业项目，主角并非预制菜，而是供应链金融。毕竟这听起来像是罗敏熟悉的战场。8年前，他以零首付抢iPhone的话术，透支了想要超前消费的年轻人，如今，对象似乎变成了另一部分渴望创业的人。

就在傅首尔发布道歉声明后，罗敏已经第一时间删掉了曾经的直播预告，唯一留下的一条微博，是关于7月18日趣店预制菜品牌战略发布会的，但评论已经关闭。高举高打的新气象似乎转瞬即逝，只剩下忙着道歉的贾乃亮和傅首尔，与沉默的罗敏。

01罗敏和他的朋友们

今天之前，贾乃亮还是罗敏的好兄弟。

2020年，趣店在孵化奢侈品电商平台万里目时，贾乃亮和其他四位明星一起成了代言人，还在万里目蓝V号抖音直播间连续直播过5天。

但很快，随着万里目的失败，其他四位代言人已经“消失”，唯有重情义的贾乃亮留了下来，甚至不久前，二人还在直播间进行了一场深情告白：贾乃亮说来趣店直播间就像回家一样温暖，罗敏则表示贾乃亮会是趣店的唯一代言人。

显然，两年的时间不足以让贾乃亮了解趣店的业务，但足够与罗老板培养出兄弟之情。

直到今天，当趣店被舆论危机包围，贾乃亮与罗老板割袍断义，发布声明称：本人密切关注趣店品牌历史背景的相关舆情，深感愧疚和歉意。对于趣店的品牌合作，没有背调清楚品牌前身的经历，是自己疏忽大意。发现问题后，第一时间双方已经解约，也没有后续的任何合作。

相比贾乃亮，傅首尔的道歉要来得早一些。她说这次与趣店预制菜的单次合作，没有深度合作，也没有后续合作，并表示自己对品牌前身确实缺乏了解，没有做好企业及市场背调。

这样的道歉看起来单薄且苍白。

商务合作，背调先行，这是业内的基本规则。对于在《奇葩说》爆火并签约米未的傅首尔而言，但凡在手机里搜索下「罗敏」或者「趣店」，都能看到一系列跟校园贷相关的报道。要是懒得搜索，二位关注一下「略大参考」也可以，我们也写过的。

但主动道歉的傅首尔，没有得到舆论的理解。道歉声明被网友评价「既贪且蠢」。在社交网络上，有网友写道，出事前，你是节目上的人间清醒，出事后，你是粉丝口中的傻白甜。

事实上，尽管傅首尔是第一次出现在趣店直播间，但这并非是米未与罗敏的第一次合作。

6月15日，罗敏和《奇葩说》辩手杨奇函以带货搭档的身份共同出现在了直播间。当天直播间发放10元优惠券，券后单品价格在9.9-39.9之间。优惠力度和噱头，远不如后来的1分钱酸菜鱼和1500台iPhone，更能够创造话题度。

在罗敏和趣店因为校园贷业务被网络鞭笞的时候，深度合作的贾乃亮成为众矢之的，主动道歉的傅首尔「既贪且蠢」，另外一位朋友杨奇函反倒没有太多人记起。

以往艺人和品牌的商务合作中，都会增加一份详细的“负面舆论”处置条款，目的是约束艺人言行，保护品牌形象。如今，随着越来越多的创始人频频出现在直播间，或许针对甲方的类似约束也要放进合同了，不然，因为品牌方而出现负面舆论，艺人即便道歉，也是要成为「网络记忆」，被拿出来反复炒作话题的。

02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作为明星主播的贾乃亮，带货能力颇佳，经常位居抖音带货榜第一。7月17日的那场直播里，他也贡献了热烈和温情。他提到了在直播间像回家一样温暖，也夸赞罗敏押注所有身价再次创业的勇气，还说自己心疼罗老板，希望粉丝可以多下几单，帮罗老板省点邮费。

那场让罗敏一战封神的直播成绩单包括：单场销量800万+、单场涨粉450万+、单场点赞5亿+、单场观看9000万+、单场投放2亿+。这些数据都创下了抖音直播的新纪录。

如果说罗敏只是想要砸钱换增长，停留在直播间涨粉和成交量的目标上。一切都应该是皆大欢喜，网友抢到了一分钱「福利」，贾乃亮参与了单场点赞和最高观看人数创抖音纪录的直播，罗敏涨了粉丝，打响了趣店预制菜的关注度，还拉升了趣店股价。

乐观的剧情在直播结束后还持续过一段时间。网友们的反应很丰富，有晒单自己抢到一分钱酸菜鱼的，有在直播间和微博许愿中iPhone手机的，有感叹趣店一战封神，资本神力等等，远非现在几乎整齐划一的，对罗敏校园贷的黑历史进行指责。

虽然，外界都在议论罗敏“单场投放破2亿，一看ROI0.05”的战绩。但是，罗敏心里有自己的账单，他假设趣店在每份菜上只赚一块钱，并且今后销量都能达到千万量级，那么预制菜项目年营业额将达到36亿元，这已经超过趣店2021年的营收。

但显然，罗敏想要的比36亿元更多。

一战封神的直播次日，趣店预制菜在厦门召开的战略发布会，官宣“创业合作伙伴计划”，承诺“在未来要支持 20 万用户创业开设线下门店，免加盟费并给到 1 年免息贷款”。趣店预制菜不会收取合作伙伴加盟费和保证金，还会向合作伙伴提供发展资金，合作伙伴只需要选好店址，承担房租和装修等费用。”

会场的情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2014年3月20日，趣店校园贷业务——“趣分期”上线前的一天。罗敏开着宝马车，来到北科大的操场外，向在场的学生发传单。宝马车的后备箱里，满满登登塞着两万张传单，每张传单上面都印刷着粗体大字：“零首付！每月288元！就可以拥有iPhone5s！”

8年之后，这个故事变成了零成本创业，内核却保持没变：让用户为超前欲望买单。

随后，这个"转型神话"的走向逐渐失控。从7月17日到今天的短短10天里，罗敏耗巨资创造的这场商业事件，经历了好几拨力量的反噬。其中，东方甄选堪称主力之一。

最先出手的其实是罗敏。他在一个深夜现身东方甄选直播间，为主播董宇辉豪刷十个嘉年华。通常来说，直播间有刷礼物霸榜，换取主播号召粉丝点关注的剧情。此招数辛巴在快手用过。

不过罗敏却没有等来主播的感谢，他先是被董宇辉阻止刷礼物，又被喊话“别空手走，买点农产品给员工”，后来又因为继续刷礼物，被直播间拉黑了。

原本只是榜一大哥刷礼物被拒的剧情，却被罗敏事后「张扬」出去，他录制了一个短视频，说刷礼物是因为喜欢董宇辉，还说董老师直播很辛苦，想鼓励一下。可惜现在被拉黑了，以后看不到董老师直播了。

事实证明「顶流」和「顶流」最好不要时常交流。董宇辉很快送上了教科书式的回应：“东方甄选是公司的号，跟我个人无关。导演小哥因为大学刚毕业，有时候有些私人恩怨，他要拉黑，我听完之后觉得挺合理的。”随后，关于趣店与大学生的那些恩怨，取代预制菜项目本身，成为舆论焦点。

这次，罗敏大概真的要委屈了。

明星站台、烧钱补贴、大手笔营销，罗敏熟悉的这套打法，或许也需要迭代了。趣店在2020年推出奢侈品电商项目“万里目”时，还能请到赵薇、黄晓明、贾乃亮、雷佳音和郑恺等一众明显站台代言，不管是明星本人还是“万里目”项目本身，当时都没有像今天这般招致骂声。毕竟，“万里目”没有那么树大招风，也不像预制菜项目，如此大张旗鼓地搞放贷业务。

黑历史是很难被忘记的，除非，罗敏的下一场成功，完完全全摆脱了过往的痕迹，在一个全新的领域，以全新的商业策略，堂堂正正获取。

毕竟时代也变了。在古偶剧《梦华录》都追求“双洁”的年代，人们无法接受一位有污点的创业者。对于明星代言或者助播生意，亦是如此。他们需要更多的谨慎，避免自己的人设倒掉，也要避免合作方的品牌或者创始人有坏名声。

可以预测的是，贾乃亮和傅首尔从罗敏的直播间退场之后，大概短时间内都很难再有明星来续上。罗敏此前预热的7月30日的大型直播如果还照常进行的话，大概就要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