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角财经 角爷

俞敏洪还是服软了。

6月7日凌晨1时，新东方创始人、东方甄选CEO俞敏洪在抖音发布公开信，向东方甄选的客户、股东和投资者道歉。

在公开信中，俞敏洪提到，在舆论场里被热议的“东方甄选做得乱七八糟”，只是和朋友之间谦虚的表达，是一种习惯的表达，自己也不止在一个场合说过类似的话。

俞敏洪的道歉，迅速反馈到东方甄选的股价上，今天开盘东方甄选直线拉升，一度涨超7%，总算是在连跌5天之后反弹回血。

不过，拉长时间来看，东方甄选的股价表现并没有太大改善。今年以来东方甄选股价跌超45%，几乎等同于董宇辉自立山头以来的跌幅。

换句话说，俞敏洪的道歉，并没有解决东方甄选的隐忧。

自谦还是自曝

按照俞敏洪的解释，说“东方甄选做得乱七八糟”只是“谦虚的表达”。

5月31日，久未露面的俞敏洪出现在物美创始人张文中的直播间。在对谈中，张文忠提及向俞敏洪学习直播带货经验时，俞敏洪称“东方甄选现在也做得乱七八糟，没有任何向你提建议的本领”。

看过原视频的人会发现，饶是久经沙场的张文中，也没有想到俞敏洪的回答会如此“真性情”。

俞敏洪继续发牢骚，表示在过去一年里，自己在网络上的谩骂、指责和侮辱次数比100辈子加起来都多。

更有意味的是俞敏洪说“以后准备远离生意场”，把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去游山玩水，不想没命的奋斗，也不想纠缠到纷争中。

如果说俞敏洪真的只是“自谦”，那这个火候也太过了，不仅说自己公司“乱七八糟”，还暗示自己“不想干了”。

6月3日，“俞敏洪称东方甄选做得乱七八糟”的话题冲上热搜。当天，东方甄选股价大跌9.92%。

从俞敏洪“自谦”到道歉之前，东方甄选（股价14.96港元，市值154.28亿港元）股价在5个交易日累计跌幅超22%，市值蒸发超30亿人民币，且创下了2023年以来的最低位。

或许俞敏洪确实没想到市场反应这么激烈，这才有了连夜道歉的公开信，一边解释说不过是“谦虚的表达”，另一边也表态自己还“老当益壮”。

东方甄选的股价也终于反弹，不过对比当初处理董宇辉与“东方小孙”的家丑，俞敏洪这次明显主动很多。

去年12月6日，董宇辉文采飞扬的“小作文”遭到东方甄选小编“抢功”背刺，随后董宇辉的众多粉丝开始质疑东方甄选内部管理。

先是俞敏洪出来道歉但表态抵制饭圈文化，接着是时任东方甄选CEO的孙东旭又出来道歉，但在直播解释时摔手机、一脸不耐烦的态度，不仅没有平息事端，更是火上浇油式地点燃了网友的怒火。最后，这场全网关注的风波以CEO孙东旭出局而平息。

回看俞敏洪当时的处理，每一步都像是被事情推着走，最后无奈才“挥泪斩马谡”，但这次更像是主动“自曝家丑”，没有任何铺垫，俞敏洪却选择火力全开。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自谦”，又有多少是“自曝”，可能只有俞敏洪自己心里最清楚。

不过在俞敏洪道歉之前，东方甄选直播间已经悄然改变。

直播间安静了

就在俞敏洪道歉的前一天，6月6日一早，不少人发现，东方甄选各大直播间的“画风”回归初心，重新“安静卖货”。

这显然并不是巧合，在俞敏洪说“东方甄选做得乱七八糟”之前，东方甄选618直播带货风格就引起了广泛争议。

视频显示，在东方甄选美丽生活直播间中，主播卖力吆喝自己的产品，“您都来了，买一单再走吧”，而结束语成了“321，上链接”。

有网友直言，这才是东方甄选的真面目，如今终于不再装了，“发现123上链接更具性价比”；也有不少网友希望恢复到原来的风格，通过“知识带货”，保持“文化腔调”。

这种“嚎叫式”带货，显然不是俞敏洪希望看到的。去年3月，俞敏洪就曾坦言，自己看不起网络直播中那些“买买买”的嚎叫噪音，他心中的直播应该是心平气和地对产品进行讲解并且传播知识，第一场东方甄选的直播是他亲自做的，当时新东方完全不知道怎么选品，选的都是中国最贵的农产品，但他依然拿着地图和历史书，把每个产品背后的故事讲给东方甄选的购买者。

那么，俞敏洪口中的“乱七八糟”，是不是在批评东方甄选直播间画风大变，相信那些主播自己心里有数。

在6月5日的直播中，主播YOYO回应了外界对东方甄选直播风格变化的争议，“我们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我们了，相对来说大家不需要为我们过度担心。我们一定会非常真诚且谦卑地照单全收。”

到了第二天，东方甄选各大直播间果然都安静了。

有意思的是，主播顿顿此前曾解释称，受到平台的节奏要求，风格变化的目的是获得流量推送。

问题是，东方甄选此前能够走红，靠的是走心的“小作文”，不少网友好奇：会写小作文的小编去哪了？

要知道，董宇辉自立山头起因就是小编背刺，如今没了董宇辉，难道会写小作文的小编也走了？

但或许是会写小作文的小编还在，但会念小作文的人不在了，恰逢618冲销量，东方甄选没办法只能开始“嚎叫”了。

实际上，东方甄选的人气下滑，早就托不住了。第三方数据平台显示，自与辉同行正式开播以来，东方甄选主号粉丝量与销售额都出现不同程度的下滑，累计掉粉112万。

2月份以来，连续多月场均销售额都不及1000万元，均在750万—1000万之间。

4月，“与辉同行”凭借5.8亿元位居抖音带货月榜榜首，东方甄选却差点掉出榜单的前十，以1.9亿元排在第九位，东方甄选美丽生活则以1.6亿元排在第十位。

余波未了

俞敏洪“自曝家丑”，如今看来，还是“小作文”事件的余波未了。

当时，全网呼唤董宇辉离开东方甄选，虽然最终董宇辉并未出走，俞敏洪也给予了自立山头的承诺，但是核心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

坦白说，这并不是东方甄选一家的问题，主播火了，利益到底要怎么分配，在直播圈从来都是一个大难题。

而且东方甄选的目标从来不是做一个MCN机构，而是希望粉丝能把对主播的好感转移到东方甄选的产品上，做成一家国民消费品牌公司。

从这个角度来说，没有董宇辉的东方甄选做起来了，才能让俞敏洪真正放心。

但事实并非如此。据市界报道，电商分析师鲁振旺表示：

按道理说，两套班子应该讲出“1+1>2”的故事，但实际情况却是，“业绩并没有翻倍”。“相当于还是原先那帮受众，只不过‘与辉同行’分走了一部分而已。”

“小作文”事件以东方甄选给主播更高的待遇收场，这使得东方甄选“越来越像一家MCN机构”。考虑到公司重心仍然放在自营产品上，又有些割裂，“姑且像是半MCN公司”。

这显然是俞敏洪无法接受的，东方甄选不仅没能培养出第二个董宇辉，反而对董宇辉的依赖越来越重，自立山头的董宇辉，依然掌握着东方甄选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