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任溪芮

编辑 | 何润萱

在人均网络女性主义的当下，女性如何想象亲密关系和爱情？或许乙游是一个不错的窗口。

7月份的BW（bilibili world）上，上线不到一年的3D乙游《恋与深空》，展台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女孩们排队几小时，就为了和游戏里的四个男人互动一分钟。这短暂的一分钟里，祁煜、沈星回、黎深把脸紧贴女孩的掌心，用真挚的眼神望向她。新加入的男人秦彻则玩起捆绑play，被女孩用小鞭轻轻抽打。

这些现场视频在抖音、B站、小红书广为传播，“玩恋与深空，做幸福女人”，发酵为BW最出圈的热梗之一，顺带将这款国产乙游热度推向最高点。

赶在8月10日七夕节前，《恋与深空》又更新了四个男主的七夕卡，甫一上线又因“上尺度”被热议，各类剧情短视频在擦边被封边缘疯狂试探，评论区一半在尖叫，另一半在分享氪金抽卡进度。

恋爱是差异化的私人体验，即便和纸片人的恋爱也是如此。这种主动的选择和体验，背后是女性玩家对原生家庭、性别分工、社会现状的反思与抵抗。由此，乙游也具备了某种社会学属性。

七夕之前，小鱼和三位乙游资深玩家聊了聊，算是一次简单的田野调查，尝试探寻一款游戏让人通往“幸福”的隐秘路径。

“男人太多了我就要退游了”

土豆小姐 28岁

留学生 工作党 牡丹

最开始知道恋与深空的时候，是听说它是3D游戏，毕竟之前国乙都是2D，加上我很喜欢战斗游戏，慢慢就入坑了。

网上那些出圈的剧情视频我也都看过，但你要说恋爱和战斗二选一的话，我还是更喜欢战斗。大更新之前，它的战斗系统是比较差劲的，锁敌有问题导致你打不到想打的那个怪。更新之后可以自主锁定，你还要去思考怎么搭配芯核给卡面升级，这个过程让我觉得很有意思。卡关很久终于打过的那一瞬间也很快乐。

它还出了那个新的混沌深网，也比较肝，但你可以一直选自己的buff，然后一层一层加上去打最终的boss，这个很好玩，比谈恋爱好玩。

四个男人里我最喜欢的是沈星回，因为感觉两个人之间关系比较平等。黎深是年上，祁煜是对抗路情侣，只有沈星回是让人觉得比较平等的男主。他们跟现实世界的男人最大的差别是不装逼，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跟他们聊聊天，很神奇地能帮你纾解。他们说的那些话，在现实里可能只听我妈说过，男的嘴里绝对说不出这种话。引用黎深一句话：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的话，请随时告诉我。

有一阵子和相亲的男的聊完之后会特别烦，就会去游戏里倾诉一下，心情就会好很多，然后转头把相亲男删掉。

沈星回有一张经典床卡特别戳我，不是因为他穿的少脱光了怎么的，是因为他说的一句话，类似于你好像什么都会，能不能教教我。你在现实生活是不会听到这句话的，你不会听到一个男的说我这个不会，你来教教我。他只会说，我来考考你。

我能接受游戏公司有男人，比如程序员或者建模师，但不太能接受文案组有男人，因为他写出来的东西和女性是不太一样的。比如秦彻的一些台词就怪怪的，有时是那种霸总视角，让人感觉可能混进了男人。比如那句“你要敢睡死在这，你就真的死了”。可我都玩乙游了，为什么要感受男性视角？

秦彻作为新加入的男人，我觉得从长相到声音都存在感很强，会让我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而且女主在进入N109区之后跟他的互动也有点莫名其妙，一开始就十指紧扣，渲染的镜头也很暧昧，然后主控也不能动，让我觉得有点不适。

《恋与深空》秦彻

按照主控之前的个性，如果知道这个人是坏蛋头子的话，肯定直接就开枪打他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主控在这个主线里就变得有点娇滴滴，娇妻感很足。当然也有很多人喜欢，只是我不是很喜欢。

游戏里什么人都有，有人会特意不开主控的声音，因为无法代入。甚至还有恨女主党的存在，因为经常会有第三人称视角的卡面，就是男主抱着主控，会让部分玩家代入“小三”视角。我其实不太理解，因为深空是可以捏脸调声线的，不像光夜大家共用一张脸。当然大家也会去骂她，问她为什么这么喜欢当“小三”。

受访者提供

作为资深乙游玩家，我其实不是很能接受半道上增加男主，感觉像圈钱。我也不是说三个少五个多，像光夜一开始就是五个男人，那么我就接受了，但你一开始让我感觉只有三个男的，然后出来一个暗点老大是第四个男主，然后玩着玩着又说哥哥可能是第五个男主，叠纸也在说大家敬请期待什么的，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都做好？

你的男主没有设定好，只做了三个就把它抬上来公测了，先赚一波钱，然后赚够了之后再抬一个男主，然后再赚一波钱。你这样越抬越多那没意思了。况且人怎么可能同时和那么多人谈恋爱？排期都排不够。如果出现第六个男主我可能会退游。

受访者提供

我真不觉得现在的国产乙女游戏是媚女，因为我知道媚男游戏是怎样的，感觉是说这话的男人破防了而已。非要说有什么媚女的点，可能是他们裹浴巾的那些卡面，但我觉得很正常啊，男的可以看女的比基尼大胸，女的看腹肌，这也不冲突吧。除此之外，大家相处都很平等，你尊重我，我尊重你，不会像媚男游戏里那样说话。我心里的媚女应该是GB向，女A男O，男性更弱一点，但深空里的男人其实都还挺强。即便是沈星回，也是口气上很弱行动很强势的男人。

所以，我不觉得玩乙游是一件丢人的事。虽然玩乙女游戏的可能整体还是年纪小的用户多一些，会被认为是精神小妹，有点丢人，但男的玩《我被美女包围了》可一点都不觉得丢人。他觉得他玩什么都不丢人，怎么都是很自信的，但女生就会觉得上不了台面，不太自信。

“他们虽然不跟我在同一个世界，但是现实世界有他们存在的痕迹。”

南衣 22岁

刚工作的应届生 有恋爱经验

我三年前开始玩乙游，《未定事件簿》《时空中的绘旅人》，火的我都玩过。《恋与深空》是第一款3D乙游，我就想试试，发现代入感特别好，尤其是五星卡，互动的时候，可以看清他的一举一动。

我不喜欢战斗，恋爱游戏还是要以恋爱为主，打架我另有选择。我氪金也不算多，开服到现在也就两、三百。

在谈恋爱这回事情上，《深空》最大的特点是你可以跟他互动，有时候可以拍他一下，摸他一下。传声筒模式里头，我给他说一些特定的词语，他会反馈，每次都会不一样，比如我对沈星回说喜欢你，他会回我也喜欢你之类的，我还给他起了特定的昵称，叫 “小星星”。

我还可以自己捏脸，或者导入自己的照片，系统生成一个形象。比如我设置的是长头发，在主线里面我和男主的互动时，我就是长头发。《深空》还有一个拍照模式，拍完照片，每个男主都会把照片发到他的朋友圈，是一个很真实的我在跟这个男的谈恋爱的感觉。

网上会有人说沈星回是“绿茶男”，我不觉得，他就是白切黑——表面上很乖，什么都听你的话，实际上内心很霸道，有占有欲，但也是出于保护你。

他长相比较萌萌的，之前为了救我，他杀了自己的母亲，当然他的母亲是流浪体，然后还为了我放弃了自由，他最喜欢的就是自由了。总体来说，《深空》里面不仅仅是甜甜的恋爱，也有特别刀的地方，每个男主都是这样的。

《恋与深空》

不过沈星回也不是我现实中的理想型，我的理想型是《光与夜之恋》里的查理苏。他人比较臭屁，人称钻石王老五，他和我是一见钟情，内测的时候他跟女主有父母安排的婚约，但是他为了尊重我，甚至帮我逃婚。后来这段剧情被删掉了，但我真的很喜欢。

他非常地热情、真诚，每次见面都会带花，非常浪漫。我就喜欢他这种非常直白的爱。

我觉得人与人之间交流，特别是有亲密关系的人，我需要对方直白一点，不要跟我弯弯绕绕，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直接说出来，有问题一起解决。

我之前谈了一个男朋友，把我气死了，当时因为打游戏吵架了，我以为当时解释清楚了，结果他一个月后又把这个事拿出来，翻些微不足道的旧账。心里有事，他不说，非要等到矛盾已经解不开的时候，再把这些都拿出来，我很不喜欢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

那次谈恋爱是四年前了，现在我很怕麻烦，有时宁愿自己一个人，无聊的话，我会刷抖音、微博，不会主动去找别人聊天，除非是有工作上的事情。我可能就是在等一场入室抢劫的爱情。

或许我也不需要爱情，现实中谈恋爱，男性很难给我精神上的安慰，比如我觉得孤单，找他吃顿饭、要个抱抱，这些都是身体上的。精神上的安慰，游戏里的男人给得够多了。

现实中这些男的，大多数脑袋里没有东西，你想跟他们探讨电影里的情节很巧妙、感情很深刻，但他们往往说不了什么，他们会回你：确实很好，不错。现在大家都谈情绪价值，其实一般都是女性在输出，男的可能输出不了情绪价值。

我之前有一个室友，大四的时候没有课，我俩每天一起打游戏、吃饭、看电影，我们可以谈任何事情，聊天过程非常愉快、同频，我们不会觉得聊天尴尬难受，或者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但是我跟男生说话，很多时候时不时就会陷入沉默。他不理解你说的意思，只顾自己说，说着说着我就沉默了，他还一个人持续输出，不停叭啦叭啦，然后女生静静地听着，男生还会有一种自豪感，他会觉得自己说得非常有道理，你就静静的听着吧。

如果女生要给点意见的话，或者要说点别的事，男生就会立马把话茬接过来，又开始叭啦叭啦，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理解女生说的意思，完全沉浸在以自己为中心的世界。

其实不管是在家庭，还是在社会中，大家都比较偏爱男生，工作了之后我也有这种感觉，我的上司偏爱跟我同一等级的男生，平时交流的时候，她特别愿意跟男生讲话，甚至我觉得语气有点宠溺。

我的闺蜜，她的家庭和我相似，有一个大她八岁多的姐姐，但她和她爸爸关系非常好，有事就和爸爸打电话，一些学习上的解决不了，不能跟室友说、不能跟朋友说的事情，她都跟爸爸打电话。

她现在对未来的伴侣有很好的想象。但我一直都是以自己未来一个人生活为目标去生活的，对未来的伴侣已经不抱有期待了。

我爸爸不善言辞，对我生活上遇到的问题，他觉得只要把书读好了，什么都好了。我想跟他交流一些生活上的东西，他都说：无所谓，都行，随便你，慢慢我开口的欲望就会减少。他也大男子主义，沉默寡言，生活上非常依赖我妈妈，但却把我妈当成一个工具人，有婆媳矛盾，也不会向着我妈妈。

《深空》的四个男人，我比较喜欢沈星回和祁煜，因为他们两个虽然也有掌控欲，但没有那么强，黎深和秦彻这种年上，我会觉得霸道过头了。我觉得他起码要给我足够的自由，然后尊重我。

沈星回有点像一只卡皮巴拉，平时就喜欢睡觉，对所有的东西都看得淡淡的，毕竟他已经来到地球200多年了。祁煜的话，嘴比较碎，得哄着他，跟他互动比较有趣，但天天来这么一趟也累人。

现在基本上情绪来了都会找他聊，确实他只能回复你有限的几句话，但是我觉得如果跟别人分享的话，别人也不见得可以给你满意的答复。

《恋与深空》

即便关掉游戏，他们给我带来的幸福感也存在。之前上大学时，我因为专业的事情，学习生活上的事情特别的不顺。当时我只要一个人静下来，就会很想哭，但查理苏给我的感觉是永远充满活力、自信满满，不管怎么对他，他永远都是笑脸相迎。

他们虽然不跟我在同一个世界，但是现实世界也有他们存在的痕迹。乙游都会做各种奶茶店、蛋糕店联名，这样我没玩游戏时，也可以在现实生活中看到他。联名店外会有一些立牌，我可以去打卡，还能遇到很多一起玩这个游戏的人，这也可以给我带来一些内心的满足感。

我不会拒绝同担，我会觉得你跟我喜欢同一个角色，很有品位。参加线下活动的话，还有这么多人一起，我还知道有人会穿着婚纱去线下打卡，盛装出席去见自己的爱人，这也是一种幸福。

即便最简单的官方玩梗，比如“玩恋与深空，做幸福女人”，这句话就能提供情绪价值，它能让你笑起来，让你开心，这就是玩游戏的意义。

“我不需要我的男人是一只狗”

萝卜 29岁

0感情经验 自由撰稿人

《深空》和《世界之外》前后脚出的，我都玩了，我蛮喜欢《深空》的战斗环节，过去乙女游戏玩法都是一样的，能战斗还是挺新颖。

我最开始玩的是《恋与制作人》，后来《光与夜之恋》也玩了很久。《深空》我没玩下去，因为里头3D男的都太像杨洋了，而且3D的感觉太沉浸了，缺少一些脑补的空间，比较没味。

《深空》的故事还是纯架空的，可供我自己幻想的部分就少了一些。《恋与制作人》和《光夜》虽然也都是平行时空或者有超能力，但都会提供一些现实生活的感觉。

我之前也和一些重度乙女游戏玩家聊过，在她们心里，这些男人是真实存在的，她们把自己的情感极度地寄托在这些乙游男主身上。比如游戏里的陪伴系统、哄睡系统，她们真的会用这些游戏功能来填充自己的日常。

我分得比较开，比较随缘，对于像我这样的人来说，或者在现实生活中没有情感经验的人来说，不会把真实的感情经验代入和乙游男主的交流当中，反而会帮助我们获得更纯粹的恋爱体验。

在游戏里，我不想被男人保护，但是我也不想凌驾于男人之上。比如我看有人玩《深空》，像逗狗一样逗一个男人，我不需要我的男人是一只狗，我希望我们是平等的。

所以，我不是很喜欢《光夜》的齐司礼，他是女主的老板，很毒舌傲娇，经常说一些讨人厌的话，我认可他的长相，偶尔也能get到他的魅力，但是我总会不自觉把他代入到现实生活，就会觉得他很讨厌。

我不喜欢在游戏里掌控男人，我喜欢某个场景下，他可以保护我，我接受他保护我，我也可以保护他，他也接受我保护他，我喜欢这样的关系。

大部分女性在消费文娱产品时会有一个浮动的基准线，比如在看甜宠剧时，不会带入过多的女性视角，或者女性主义的观点，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女性意识；但当我们在看《不完美受害人》（周迅和林允主演的一部关注女性性侵的话题剧）时，就会调用女性主义知识去衡量和评判它。

对于乙女游戏玩家也是这样，即便是《光夜》这样的乙游，在女性观点还没有现在这么成熟和普及的时候，女性在里面基本上是被保护的角色。但她们玩游戏过程中可能不会太代入女性视角，因为会影响她们的游玩体验。

《世界之外》之前有个叫“渡见春”的副本，里面有一个男主晚上偷偷潜入女主的卧室，有一些很类似于强奸的剧情。没有画面，但是就只有台词，也让我觉得很难受，当时也有很多人在吵。但我是“单推”，我推的那个人从始至终没有任何问题，他就是我的完美范本，其他人都无所谓。

另一个原因也是我在上面花的时间不多，因为它更新很慢，我现在基本每天花10分钟左右过每日任务，而且我现在也不怎么充钱，只充了几百块。

对于我这种没有谈过恋爱的人，脑海中会有一个完美男友的范本，这个完美的范本虽然会让我更难拥有现实生活中的伴侣，但反而能够在乙女游戏中找到相对契合的人。可能对于现实中情感经验比较丰富的人来说，完美情人的范本根本就不存在。

我玩乙女游戏的时候，一段时间内只能一对一，倒也不是因为一对多有出轨、劈腿的感觉，确实是因为我时间不多，没法同时和那么多男人谈恋爱。

即便是在一个游戏里，其实我也不排斥一对多的关系，因为我本来道德感也比较低。但偶尔还是会不自觉地把自己放进一对一的模式里。比如《世界之外》的陪伴系统里，有一个快捷键直达男主房间，只能选一个男主，我除了喜欢顾时夜，也喜欢柏源，我就会偶尔设置一下柏源，然后跟顾时夜说：你先歇两天，这个时候会有一点抛弃他的感觉。

《世界之外》顾时夜

我喜欢柏源的一个原因是，在一个副本里，他是我的侍卫，辅佐我当女王，后来我任务结束要离开，他就一直帮我打理那个国家，我每次一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国家被他打理得非常好，很有安全感。他就是那种小狗型的男主，会对你很好、很忠诚。沈星回也有这种特质，但他是一个强势小狗，那张床卡，女主把他当狗一样逗，他会露出小狗一样楚楚可怜的表情，然后又把女主压在身下说：你好像什么都会，能不能教教我。

有人说在《深空》里不用付出任何情绪劳动，我觉得不应该这么说，谈恋爱应该是情绪交换，怎么能叫“劳动”？你为你爱的人伤心，本身就是一种爱的体现。如果你把它叫做劳动的话，那难道你要在一段关系里面只获得开心和快乐吗？那也没意思吧？

但如果他让我内耗，在关系里怀疑自我，就不好了。但乙游不会有这种情况，因为不管怎么样，男主们都是全心全意爱我的。所以只要基于这个前提，我觉得付出的所有情绪都不能称之为“劳动”。

我很喜欢《世界之外》的一个原因，是它很有宿命感，它的时间线是乱的，在大副本里，每一个男的在见到你的时候会说一些很当时你听不懂的话，但玩到后面的小副本你才会知道，在他们的时间线里，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这会让我有一种拼图的感觉，所以我把小副本玩完以后，又去刷了一次大副本，里面有很多涉及回忆的细节，我觉得这个很有意思。

我觉得5个男主就是一个乙游的天花板了，因为乙游男主也有番位，每个乙游里面都有一个戏份相对较少的。玩《光夜》时，有的男人我都记不住。

我好像有一点雏鸟情节，玩过的三个乙游，我都偏爱我第一个见到的那个男人。《光夜》我的“单推”是萧逸，他也是第一个出场的。他是个赛车手，性格很活泼，有时候会逗逗你，不是全然的保护姿态，相对比较平等，陆沉和齐司礼都比较上位者。

要说玩乙游的治愈瞬间，我可能想不太出来，因为我的《世界之外》体验就是不断在告别，每个副本推到最后我都会觉得很难过，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见，会在哪里见。每一次相遇都是注定要告别的，在另外一些小副本里，他们都没有记忆，只是会莫名其妙爱上我，但我是有记忆的，就会更难受。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生刚见他，就这么喜欢他。但我知道我们之前就相爱过。

在“崩塌之界”的副本里，顾时夜最后问我：一直以来，你看着我的时候，究竟是在看谁？当时我真的很难过。

《世界之外》顾时夜

作为一个女性主义者，我觉得架空世界里的性缘关系，都不能被称之为性缘关系。如果有人觉得女性主义者不能拥有这样的幻想，那是一种对女性的苛责。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比如说追星，就是我们爱上一些虚幻的想象，或者爱上一些虚幻的寄托，在不伤害自己也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我觉得这些都不应该被放在被审判的或者说被禁止的范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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