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闻道商业

一、“马桶配鞋”，福建百亿巨头联姻

2020年，福建两大豪门举办了一场旷世婚礼。

主角一方是特步创始人丁水波的长女丁利智，另一方则是九牧创始人林孝发的长子‌林晓伟。

对于前者，相信每个看过《天天向上》的用户都不陌生。2021年，特步营收首破百亿大关。相比，主打马桶业务的九牧略显平庸、低调。

九牧当然不是攀高枝儿。这家1990年创办的民营卫浴品牌，早已是行业领头羊、营收更是超过200亿。

同为福建豪门，九牧与特步实属门当户对。而联姻的男女主角，也不是什么纨绔二代，他们各自挑起了家族企业的大梁。

毕业于伦敦大学的丁利智，现任特步集团环球事业群副总裁，负责集团旗下盖世威K·SWISS、帕拉丁PALLADIUM等品牌运营工作。

林晓伟不仅是九牧集团运营总裁 、小牧优品创始人，还是远近有名的青年才俊。

8月14日，在《财富》发布的2024年“中国40位40岁以下商界精英”榜单中，林晓伟成为中国卫浴行业唯一上榜的青年企业家。

尽管头顶光环的二代们更有谈资，但说到底，这更是一场豪门之间的强强联合。

相比豪门联姻以及青年领袖的高热度话题，创业35年的“马桶大王”林孝发，有更多的故事值得细品。

二、2万元创业，干成百亿马桶帝国

1989年，16岁的南安毛头小子林孝发走出家门，一路辗转上海做起了五金生意。

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一年后，林孝发便发现了五金洁具市场的巨大需求。考虑到五金恰恰是家乡福建南安的优势产业，林孝发萌生了自己创业的想法。

说干就干，带着辛苦攒下的2万块，林孝发踏上回乡（南安）创业之路。

1990年，林孝发与兄长林声雁合伙创办了九牧轻工机械厂（林声雁任董事长，林孝发任总裁）。这也是九牧集团的前身，最初以制造五金水暖卫浴产品为主。

或许与所选行业有关，九牧起初虽然不缺生意，但却没什么知名度，其主要业务也基本都“窝在”南安。

1997年，九牧年销售额只有几千万元。此后10年，九牧频频通过提价做大自己，2007年其销售额一举突破10亿大关。

此时的九牧，已经是南安当之无愧的龙头企业，但距离真正成为万众瞩目的国民品牌还有很长一段路。

也是在这个时期，林氏兄弟经营理念有了巨大分歧。更加激进的林孝发与更加稳健的林声雁，不仅不能彼此认同，矛盾也变得不可调和。

2009年，九牧在西安召开经销商大会。林孝发代表九牧厨卫提出了“5年实现销售收入过百亿”的目标。

被震惊到的不止哥哥林声雁，还有九牧的一众经销商。彼时九牧厨卫板块年营销额不足10亿，一众经销商们觉得林声雁的保守计划更加靠谱，也更有信心。

很快，两兄弟迎来了决裂时刻。怎么看，彼时担任九牧董事长、为经销商广泛支持的林声雁，都不会是出局的那一个。

林孝发找到自己的母亲，由她劝说林声雁撤离九牧。

应了那句，事在人为。根据相关媒体报道，2009年11月，林声雁将其拥有的九牧公司股份全部转让给了林孝发，并于2011年创办了本科电器。

就这样，36岁的林孝发成了九牧的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以及董事长。林孝发主政的最初两年，九牧确实没有爆发出惊人的增长力。

当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林孝发的笑话时，九牧悄悄完成了进化。

有两个标志性的事件，尤值一提。

第一个是九牧全品类扩张。2009年前后，总占地面积1500多亩的九牧陶瓷项目启动。这标志着九牧从单一的水暖卫浴生产，正式跨入整体卫浴生产行列。

另一个是全渠道营销建设。从2010年开始，林孝发不仅入驻了淘宝、天猫以及京东等知名平台，还自建官方商城，将九牧从线下搬到线上。

此后10年，九牧不断加强在电商领域的资源投放，这为它赢得了多个大促销冠。

按照九牧对外释放的数据，2012年九牧营收约15亿，此后每隔一年便翻半个跟头。至2017年时，九牧突破100亿大关（这个数据有所争议）。

从10亿到100亿，变不可能到可能，林孝发不仅堵住了悠悠众口，也向市场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三、目标1000亿，九牧要名又要利

百亿九牧，迎面而来。

此时的林孝发，已经不再仅仅盯着销售。他开始从兼并扩张、技术合作等方面，全方位升级九牧的品牌感知度。

首先是打造全品类生态矩阵。在主品牌下，九牧将小牧卫浴对准年轻人，用科技力、国潮风吸引年轻人注意。

2020至2021年，九牧先后收购了德国奢华厨房品牌Poggenpohl、法国奢华卫浴品牌THG，之后又分别衍生Urbain、Goldreif两大子品牌。这些举措，让九牧覆盖了国内外老中青等消费客群。

不止并购扩张，从2016年起，九牧还与华为、西门子等合作方共同成立了研发实验室，直指全屋智能：将智能创新技术从马桶延伸到浴室，再从浴室扩张到厨房，进一步丰富了产业生态。

2022年，九牧与华为签约，推动卫浴空间进入全屋数智互联新时代。2024年5月，九牧又与华为合作推出了智能魔镜柜……

通过内置15.6英寸智能魔力屏及华为Cast Engine技术，这款智能魔镜柜实现了手机一键投屏、全屋场景的智能联动。同时，它也是整体卫浴空间体验的入口，能为用户在收纳、化妆补光、信息交互等方面带来更智能的体验。

九牧的经营理念并不新奇，它与中国头部家电品牌的进击路线异曲同工。在美的、海尔、海信等国内知名家电品牌发展路上，兼并扩张与技术升级是两条并行不悖的必经之路。

通过横向产品扩张与纵向技术下探，九牧品牌知名度不断跃升。

世界品牌实验室发布2024年中国500强最具价值品牌榜，九牧以1592.25亿元品牌价值进入该榜单。

与同处榜单的华为、海尔、腾讯、茅台、京东、阿里巴巴等企业相比，九牧在营收上只能算是一个“小弟”。但林孝发的野心，配得上九牧的品牌价值。

借着这个时点，林孝发喊出了向千亿进军的目标。

相关数据显示，2021年九牧集团销售额达152亿，2022年上半年销额超过100亿。

在2023年底举办的2024九牧全球营销发展大会上，九牧高层再一次喊话，2030年要将销售额扩大到1000亿元。

与15年前高呼100亿的惊人目标如出一辙，林孝发与九牧再一次面临新的质疑。

如今的九牧体量更大，有着雄厚的实力；但市场也不再如十几年前那般草莽、遍地黄金，而是进入趋于饱和的“留量”时代。

不同在于，虽然，林孝发的战略决心与激进的扩张步伐已经征服了很多人，但争议依旧伴随这个国民马桶品牌第一人。

四、千亿营收压顶，九牧再引争议

林孝发需要更强的动能，为千亿九牧帝国蓄力。

7月18日，比亚迪“仰望”泉州店，迎来了一位大客户——九牧董事长林孝发。

为了完成仰望U8交付，王传福提前一天来到泉州，为林孝发办一场隆重的交车仪式。

借着交车引子，两位大佬进行了一场将近半个小时的座谈。两人谈到了技术创新、中国新能源汽车与中国卫浴的发展，以及联合出海等话题。

会后，林孝发还特意为王传福送去了一款定制款小牧防水K歌音乐花洒。据悉，这款产品是集听歌、唱歌、接打电话、色彩洗浴多项技术于一身，具备IPX7级防水性能。

“我们在技术创新上有沉淀、有能力、更有实力，马桶卫浴不再是传统产业，而是科技新兴产业！未来我们将在家用储能技术以及智能家用机器人产业布局，也希望向比亚迪学习，一起分享民族品牌出海经验！”

借这句话，林孝发道出了九牧的野望：在马桶卫浴之外，九牧瞄准了储能与机器人产业，并将目光投向海外。

产业扩围之外，也反映出了九牧所面临的激烈市场竞争。

在国内卫浴行业内，九牧与恒洁、箭牌、惠达并称四大国产卫浴一线品牌。四大品牌中，以九牧规模最大，但就技术与产品而言，四者没有明显差别。

此前，惠达、箭牌已经相继挂牌上市，只剩九牧和恒洁还未上市。横向来看，惠达营收最高出现在2021年，但只有39亿元。箭牌营收最高的年份，也发生在2021年，但同样只有不足84亿元。

相比，九牧早早便实现了营收破百亿。但其实，这中间也有数据“打架”的成分。

相关媒体报道，九牧2021年销售额为152亿元，同比增长35%。逆推过去，九牧2020年销售约112亿元。对应，2022年九牧销售同比增长20%达到183亿元。

算下了，2020至2022年，九牧三年累计营收不足450亿元。但在2023九牧全球营销发展大会上，林孝发宣称“过去三年九牧集团累计销售额超500亿元，平均增速超30%”。

可不要小看这50亿的差额，这个数字超过惠达历年营收。同时，2020年112亿营收，也让此前2017年营收破百亿可信度大打折扣。

抛开这几十亿差额，1000亿几乎成了九牧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2024上半年，全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235969亿元，同比增长3.7%。剔除增速4.1%的大汽车板块，其他行业更显颓势。

经济下行，消费降级的影响，已经在传递到各行各业，尤其是智慧家居领域。

曾几何，扫/洗地机等智慧家电红极一时，支撑起了诸如科沃斯、石头科技、追觅等一众品牌崛起。但很快，用户发现自己交了智商税，洗地机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随着大众抛弃，这些品牌无论营收还是股价，都实现了滑铁卢。

九牧董事长林孝发那句“宁愿给自己人敲警钟，也不愿被外人看不起”言论，异常震撼人心。

此前他曾透漏，最初两人创业时，他曾长年住在工厂宿舍。面对媒体，他还曾自曝自己喝过一千多次马桶水，来自证九牧智能马桶的高水质。

林孝发当然不只是喊口号。

结合此前种种，我们能看到林孝发身上要强、爱拼、不服输的创业精神。也是这种“爱拼敢赢”的精神，林孝发赢得了王传福的钦佩。

这也让我们对“汽车大王”与“马桶大王”的握手，抱以新的想象空间。

林孝发必须开辟新的业务航道，来撑起千亿九牧的市场空间。

但千亿营收重担，确实太重了。要想实现这个目标，只靠马桶业务，已是万万不能。换言之，储能与机器人产业，也不能只停留在口头上，更要付诸实践。

35年前，林孝发以2个人、2万元起家做成了马桶帝国；15年前他喊出了百亿口号，在一众质疑声中完成了目标；如今千亿目标压顶，我们仍旧对林孝发报以期待.......

毕竟，这个喝过1000次马桶水的狠人，完成了太多不可能。

但时代，确实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