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来源；顾的iDea

“莆田系”似乎已经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很久了。

但是也仅限于“视野”。

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每天用的百度搜索，还在和各种靠谱不靠谱的民营医院发生着种种关联。

违法广告治理成效如何？

北京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布的广告监测报告显示，2018年8月百度搜索被监测的196条广告中，有122条违法，违法率高达62.24%，其中医疗诊疗服务类、医疗美容服务类是违法行为最高发的两个品类。

这个违法率是当月网络广告整体违法率（0.22%）的283倍。

此时距离魏则西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年。

而就在当月的2018百度联盟生态峰会上，百度搜索相关负责人表示，百度对医疗服务类广告内容进行严格限制，不允许广告出现宣传诊疗技术、虚假夸大等内容，并对广告进行持续筛查与核验。对药品、保健品、医疗机构、疾病治疗方案等的查询结果进行必要的风险提示。

话术还是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

直到2019年3月，这一情况也没有改观，当月互联网违法广告中，搜狗、百度两家搜索网站涉嫌违法量占比合计为33.42%，约为271条。

哪怕是平均分，也是只多不少。

到了2020年7月，百度搜索涉嫌发布医疗诊疗服务和医疗美容服务类违法广告共147条。

根据北京市市场监督管理局的报告，上述违法行为中主要违法表现为：1、广告中涉及了医疗技术等内容；2广告中未标注《医疗广告审查证明》文号。

看上去好像也不是很严重？

不如来搜索一下。

从未消失的莆田系

莆田系医院在百度从未消失过，它只是“被藏起来了”，而且，藏得并不是很深。

以最常见的无痛人流为例，在百度搜索“无痛人流”，得到的是非常正经的科普结果。

但是只要稍微调整一下关键词，比如“无痛人流后需要几天”，立马可以获得一个民营医院的广告推荐，而且同一个医院占了两条。

天眼查信息显示，搜索结果中的这个“北京嘉佩乐医院”曾用名为“北京建国医院”，该医院曾在《法制晚报》2016年5月的报道中，被列为莆田系医院。

同时该医院的股东名单上赫然列着莆田系老板林某宗等名字，还有部分股东为莆田（中国）健康产业总会成员。

有意思的是，这两个医院都找不到百度百科的词条。

要知道一个网站医疗信息靠不靠谱，只需要看看它对“宫颈糜烂”的态度，这种症状在医学上一般认为不需要治疗，而某些医院则乐于在这个问题上大做文章。

在百度搜索“宫颈糜烂怎么治疗”，结果非常干净，大多是公立医院的医生科普，然而这只是障眼法，当你用同样的关键词切换到百度知道，出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些链接点进去都是民营医院的“在线聊天”页面，在弹出的自动回复中赫然写着宫颈糜烂的诸多危害。

搜索某男科关键词，弹出的广告中出现了“北京同济医院”。

可能不熟悉的用户会认为它跟上海同济有关联，事实上并没有。

该医院的实际控制人是莆田市恒佳贸易有限公司，该公司法人代表还是林某宗，值得一提的是，他同时也是“曙光系医院”的老板。

赌博色情永不缺位

当然，百度能搜到的东西远不止此。

比如博彩：

搜索结果第一位，点进去画风是这样的：

这只是第一个结果，后面几位的结果有的甚至可以直接跳到博彩网站注册页。

另外一个颇为讽刺的事实是，2020年9月下旬，百度元老之一史有才被警方控制，涉嫌的罪名正是违规推广非法广告业务。据《21世纪经济报道》、《澎湃新闻》等媒体报道，史有才案发的起因是公安部门发现近来赌博案件突发，调查发现大部分推广来自百度。

除了史有才之外，被带走的人员涵盖非法广告整条业务链上的各个环节，包括广告客户、广告代理商和百度员工。

事发半年，非法博彩的广告依然在百度搜索结果中大行其道。

除此之外，你也可以在百度轻而易举地搜到成人内容：

你很难想象还有大量青少年在用这样的搜索引擎。

根据百度自身发布的财报显示，百度2020年第四季度总营收为303亿元，与上年同期相比增长5%。“百度核心”（Baidu Core，即搜索服务与交易服务的组合）第四季度总营收为231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6%，增速仍略高于整体营收。在整体营收比例中，搜索及交易的业务依旧占据超过76%的比例，而AI及云业务所占营收却只有六分之一，转型远未到实质期。

可能正因为营收“支柱”型的地位，百度一方面无法舍弃搜索中某些不太光彩的收入，一方面对没有利益关系的潜在风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而把精力集中到跟收入有关的产品上。

希望AI能尽快扛起业务和营收的大旗，不仅只是口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