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富豪重塑金花股份,背后豪门暗战余波未消

酒店业务被剥离,业绩重新预盈。

文|野马财经 缪凌云

编辑|高岩

身份登场,最终通过股权竞拍、二级市场增持等方式,从前陕西省首富手中拿下金花股份实控权后,同为陕西豪门的邢氏家族,正通过剥离亏损资产等方式,对公司业务进行重新梳理。

根据业绩预告,金花股份2022年也预计摆脱亏损,重回盈利轨道。 不过,值此之际,金花股份另外三方重要股东,却接连选择了大幅减持手中股份。

如此背景下,一度因原控股股东资金占用等问题面临退市危机,而后又陷入资本暗战的金花股份,未来发展之路将会如何?

酒店业务被剥离,业绩重新预盈

春节前夕,金花股份(600080.SH)发布业绩预告,称公司2022年预计实现扣非净利润1454万元至1892万元,同比实现扭亏。 而在2022年末,金花股份刚刚完成了对旗下亏损资产的剥离。公司旗下金花国际大酒店有限公司(下称“金花国际”)拍卖完成,西部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下称“西部投资集团”)以3.69亿元竞得100%股份。

根据公告,由于拍卖底价是以2021年末金花国际财务数据为评估基准,距离成交已经过去近一年时间,期间金花国际又产生了约0.24亿元亏损,因此最终成交价格需要将这部分金额减扣,即实际转让款为3.44亿元。

西部投资集团法人代表、董事长邢雅江,同为金花股份董事长,且为金花股份实际控制人邢博越之父。简单来说,金花国际被剥离到了金花股份的关联公司。

金花国际是金花国际豪生大酒店运营平台,该酒店是由金花股份原控股股东金花投资控股集团(下称“金花投资”)出资设立,并由美国豪生国际酒店集团管理的五星级酒店,早在2003年便已开业。2006年,金花国际正式装入上市平台,以抵偿被金花投资占用的资金,并构成了金花股份的全部酒店业务。

作为西安老牌五星级酒店,金花国际的经营状况却不算很好,疫情前营业收入基本稳定在0.4亿元左右,但16年来却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合计亏损达3.35亿元。如2018年,其实现营业收入0.42亿元,占公司总营收的5.63%,实现净利润-0.18亿元。

过去三年,受疫情及原控股股东债务问题影响,金花国际业绩出现较大幅度下滑,分别实现营业收入0.36亿元、0.2亿元、0.21亿元;净利润分别亏损0.27亿元、0.29亿元、0.27亿元。2022年上半年,金花国际营业收入同比减少32.31%,至0.07亿元;净利润亏损0.09亿元,净资产为3.33亿元。

除此之外,金花国际豪生大酒店所用土地年限至2035年期满,12年后可能面临补交较大金额的土地出让金等状况。再加上开业以来未有过大的装修改造,在此期间投入资金翻新可能得不偿失,因此未来扭亏预期有限。

针对此次交易,邢雅江给出的理由正是“剥离每年折旧和经营亏损合计近2500万元的非医药工业核心的酒店业务,有效提升公司经营业绩,集中资源聚焦医药工业”。

西部投资集团同时承诺,等旅游市场获得恢复及酒店经营好转后半年内,将再次以公开拍卖的形式对金花大酒店进行转让,届时如果成交价高于此次拍卖实际支付价格,西部投资会将溢价部分全部无偿赠与公司(金花股份)。

“白衣骑士”两步走夺得实控权

对于金花股份将酒店业务剥离给关联方,不同投资者给出了表达了不同的态度。

 

图源:截自东方财富股吧

而反对声音中最为明显的,是金花股份的前控股股东——金花投资。

早在2022年4月26日,距金花股份第一次公布金花国际出售方案(3月11日)后一个半月,金花投资在其官方微信号发布一份《公函》,举出邢雅江一方多项“问题”。第一条便是“以低于市场价格约10亿元的低价,将金花豪生国际大酒店拍卖给其相关公司”。

图源:截自金花投资《公函》

成交价格及附加条件是否合理,各方心中自有判断,而前实控人和现实控人之间的关系之所以发展至如此境地,是因为暗藏了一段曲折离奇、出人意料的资本大戏。

故事还要从曾经的陕西省首富吴一坚说起。

吴一坚1960年出生于陕西省西安市,1985年,退伍后不久,不甘心在西安电力机械厂工作的吴一坚辗转到了海南,利用供应商和销售商的资金在海南创立一家电视机厂,获得了第一桶金,而后在海南黄海美机电公司广州分公司担任了5年总经理。

此后,带着启动资金和积累的经验,吴一坚回到家乡,先是成立金花房地产开发公司,进军西安地区房地产市场;1995年,其又成立了以医药为主营业务的金花股份,并在两年后完成上市;2001年,金花投资完成了对在港股公司一木国际的收购,后更名为世纪金花(0162.SZ),主业为大型连锁商业(购物中心)的打造与运营。至此,吴一坚手中已经握有A股、港股两家上市公司,“金花系”悄然成型。

随着公司发展壮大,2013年,吴一坚以42亿元首次登上胡润百富榜陕西首富的位置,第二年以50亿元成功蝉联。

转折点出现在2015年5月18日。彼时,金花股份突然公告称吴一坚被要求协助调查,虽然四个月后其恢复正常工作,但“金花系”的业务已然受到影响。

2015年末至2019年,西安、银川、乌鲁木齐等地多家世纪金花商场因经营问题关闭。闭店潮下,世纪金花2017年归母净利润出现3.52亿元亏损,2019年、2020年又分别亏损2.61亿元、12.79亿元。

至于金花股份,虽然其主营业务受影响有限,但金花投资所持股份被轮番冻结,2020年6月1日,公司还因控股股东违规资金占用被实施其他风险警示,成为“ST金花”。

统计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数据,2020年1月6日至2022年3月8日,金花投资被执行金额合计近9亿元。

如此背景下,2019年12月2日,世纪金花实控权转让至西安曲江文化金融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手中。

为了保住A股金花股份的实控权,吴一坚开始向同为陕西富豪的邢雅江求援。很快,邢雅江以“白衣骑士”的身份登场。

从《上交所问询函回复》等一系列公告可以看到,2020年上半年,在手中所持金花股份股票被尽数冻结的情况下,金花投资与邢雅江之子邢博越签订协议。

双方约定,邢博越以拍卖方式竞得金花股份4345万股股权(约占公司总股份的11.64%),并借给金花投资1.74亿元,用于偿还占用的金花股份资金。金花投资则需要推动金花股份董事会、监事会换届,提名邢雅江先生委派的董事、监事占董事会、监事会多数席位,邢雅江先生提名的人选担任董事长;金花投资还需要协助邢博越受让世纪金花持有的金花股份3000万股股权(约占公司总股份的8.04%)。

按照吴一坚的谋划,各项交易完成后,自己仍将持有19.14%上市公司股份(被冻结)。虽然邢博越一方持有股份将超过自己,成为第一大股东,但邢氏父子已然承诺不谋求实控人之位。另据补充协议,邢博越支付1.74亿元后两年内,当金花股份股价达到21元/股以上时,金花投资将按不低于21元每股的价格从邢博越手中回购不低于1%股份,是自己重新成为第一大股东。

简单理解,吴一坚以邢博越为助力,解决资金占用问题,避免更大法律责任的同时,将部分股票“寄存”在了邢博越手中,给自己争取了两年的缓冲期,用以解决债务问题,以期保住自己一手创办的金花股份。

然而,天不遂人愿,协议在推进过程中,意外接连出现。

一方面,已经脱离自己掌控的世纪金花,并没有答应将股份进行转让;另一方面,邢博越在多次承诺“在上市公司经营稳定的情况下,不会主动谋求上市公司控制权”的同时,开始于二级市场大举购入世纪金花股票。而且,由于当时金花股份尚处于带帽状态,为了突破每日50万股的交易上限,邢博越特意与杜玲、杨蓓、钟春华等人结为一致行动人,同步进行增持。

算上拍卖拿下的11.64%股份,截至2021年3月17日,邢博越及其一致行动人合计握有金花股份22.33%股份。到2022年9月2日,这一数字更是上升至25.35%。

与此同时,金花投资的债务状况并未能得到进一步好转,2022年1月27日,其手中股份再遭两次拍卖后划转,由19.14%骤降至1.22%。

多重因素下,2022年3月23日,金花股份发布公告,正式宣布邢博越成为公司实际控制人。吴一坚则失去了自己苦心经营27年的又一家上市公司。

微信公众平台“镐京笔记”相关文章显示,邢雅江曾在金花股份一次内部会议上表示,“金花股份是吴总的心血,他很重感情,一直说金花是他最后的娃,舍不得。但是有时候形势比人强。”

暗战余波:三大重要股东接连谋求减持

兜兜转转一年多,“白衣骑士”成为了新的主人,但金花股份的股权风波并未结束。

上文提及,去年年初,金花投资17.92%股份被拍卖,接盘方有三家,分别是新余兴鹏同创企业管理合伙企业(下称“新余兴鹏”)、自然人吴信金、自然人熊俊彦,持股比例分别为8.96%、4.68%、4.28%,成交价格约为8元/股。

拿到股份后,吴信金很快开始了减持之旅:2022年第一季度末,其持股比例小幅下降至4.52%;二季度末,下降至2.76%;三季度末,已经降至0.65%以下,退出了十大股东名单。

图源:截自东方财富网

有意思的是,这段时间内,金花股份股价基本处于8元/股以下位置,直到11月中旬才出现一波上涨。

时间来到11月24日,新余兴鹏同样萌生退意,将所持7.98%股份,以7.98元/股,转让给了新余金煜 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下称“新余金煜”)。新余兴鹏与新余金煜同为南昌金融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资子公司,“权益变动目的”显示,这并非一次企业内部的资产调整,新余兴鹏的减持原因是“自身资金需求”。新余兴鹏称,在未来12个月内,有意通过协议转 让、大宗交易及二级市场直接减持的方式继续出售其在上市公司拥有的全部剩余权益股份。

不仅仅是吴信金、新余兴鹏。两年前拒绝将股份转让给邢博越的世纪金花,在后者做上实控人的第一年,便在尝试进行清仓式减持。

2022年9月1日,金花股份发布公告称,世纪金花将所持8.04%全部股份,以8.5元/股的价格,转让给了金伯珠和聚四号私募证券投资基金(下称“金伯珠和聚”)及祥运和聚利6号私募证券投资基金(下称“祥运和聚利”),合计对价2.55亿元。

两个月后,该方案有所调整,变为将5.01%转让给金伯珠和聚,每股价格不变。世纪金花同时表示,将在未来12个月内清仓金花股份,方式为大宗交易。

当然,接盘方金伯珠和聚背后的江苏金华新集团同样有着不错的实力,业务覆盖了金融、能源光伏、保理、食品、商贸等多个领域。

投资行业人士分析,有可能是原本一直强调不谋求控制权的邢亚博,突然宣布成为实控人,偏离了新余金煜等投资方的预定计划,因此才在法拍获得股票后不久,便开始了减持计划。当然,也不排除相关平台突然需要资金,或者有着抽屉协议等可能性。

神秘富豪掌舵西部投资集团,净资产超百亿

截至目前,除了熊俊彦,其他三个从吴一坚手中接过股份的公司、个人,均选择了离场,那么,一路强势增持,成功拿下实控权的邢雅江、邢博越父子,及他们背后的西部投资集团是何来头?

与吴一坚为人熟知的创业故事相比,邢氏家族要神秘得多。

图源:金花股份相关公告

根据金花股份相关公告,邢博越出生于1996年9月,住所在江苏省苏州市工业园区,通讯地址为西安市雁塔区。而“6101031”的身份证开头,表明其籍贯为“陕西省西安市碑林区”。

2022年一季度末,邢博越还曾以0.5%的持股比例,位列国际医学(000516.SZ)第八大股东。

国际医学同为西安当地企业,主要业务为西安高新医院、西安国际医学中心医院、商洛国际医学中心医院等综合性医院的运营。

相比之下,金花股份的医药业务集中于药品的研发、生产及销售,包括化学药品、中成药、原料药和保健品等。最主要的产品金天格胶囊是骨科临床中药一线用药,用于骨质疏松、关节炎、腰椎间盘突出等病症。2021年,公司医药业务实现营业收入5.12亿元,同比下降12.82%,毛利率77.19%;2022年上半年,该业务收入为2.51亿元,同比增长8.7%。

邢雅江则出生于1967年11月,毕业于西北大学,1992 年至今任西部投资集团法人代表、董事长兼总经理。

新农开发(600359.SH)、万向德农(600371.SH)、深天地A(000023.SZ)、拓日新能(002218.SZ)等多家上市公司十大股东名单中,都曾出现“邢雅江”的身影,不过无法确定是否为同一人。

官网介绍,西部投资集团旗员工超过5000名,净资产超150亿元。

根据国家企业信息公示系统梳理发现,集团的主要资产集中于房地产、旅游景区、酒店经营等板块,2017年,还曾传出陕西丝绸之路生态旅游(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丝路旅游”)推动上市的消息。

丝路旅游拥有中牛背梁国家森林、青峰峡森林公园、黄柏塬风景区等主打森林观光的旅游景点,以及五星级酒店陕西青峰峡悦豪假日酒店。相关招聘网站显示,丝路旅游正在招聘“IPO财务总监”,截止日期2023年1月17日。

此外,西部投资集团还对金融投资、生物制药、大健康、教育等多个领域有所涉及。

对于陕西富豪邢雅江、邢博越父子,你是否有所了解?你觉得剥离酒店业务后的金花股份,能否走上更好的发展之路呢?欢迎在文末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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